为了亿万旅客平安温暖热血无赖飞膝击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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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时间:2019-01-25 11:08

  日前,热血无赖飞膝击晕在南昌至北京西的Z68次列车上,乘务人员与旅客互动,为大家提供一个愉快轻松的旅程。
  张卫东摄(人民视觉)

  制图:郭 祥

  春节将至,春运又启。

  春节,是中国人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,可对铁路、民航、公路客运等行业员工来说,却是一年中最为紧张忙碌的时段。为了让亿万旅客走得平安、走得温暖,他们不得不放弃团聚机会、牺牲休息时间,勤勤恳恳坚守岗位,兢兢业业发光发热。2019年春运启动之际,本报记者又一次踏上春运一线、走近“春运人”,感受他们的忙碌,体验他们的辛劳。

  与以往体验空姐、高铁服务员、客运站导乘员等“窗口岗位”不同,今年记者的体验更加聚焦那些平日不为常人了解的“幕后岗位”——高铁上水工、航空配餐员、客运检车员。尽管不直接同旅客打交道,但他们日复一日的默默奉献却直接关系到每位旅客的出行体验,关系到整个春运能否安全、舒适。走近他们,我们将会对春运多一分理解与包容。

  ——编  者

  

  为了让旅客在万米高空吃饱吃好,航空配餐部门没少费心

  我做美味航空餐

  本报记者  赵展慧

  平日坐飞机,您除了关心是否准时、安全外,还看重什么?是否也期待能吃上一份美味的航空餐?这就离不开航空配餐部门的付出了。春运大幕开启,深圳航空配餐大楼里,每天都有4万多份航空餐食,通过13个装机口被24辆食品车送上数百个航班。

  “配饰全部摘下,隔离帽拉到耳下,不要露出一丝头发。”一大早,在深航配餐质检员查艳阳的指导下,我穿上白色制服和防滑胶鞋,绾起头发,戴上口罩和帽子,经过层层消毒,开始了体验春运航空配餐员的一天。

  为全面了解配餐工作,不同于正式员工专人专职,我体验了一把从验货到送餐上机全流水线的配餐工序。

  柿子椒红绿分明,三黄鸡色泽鲜嫩,哈密瓜憨圆喜人,我看着一箱箱搬进原材料验收区的各类食材,觉得质量都没话说。查姐却指着墙上的食材要求表对我摇摇头:“不光要看原材料新不新鲜,个头大小等还要符合要求,比如这块鱼长一寸就放不进餐盘,会给包装带来麻烦。”原来,鱼的长度、鸡的重量、瓜果成熟度都有标准,各种食材都要经过质检、使用部门、仓库的三方验收才行。

  “食品安全永远是航食最重要的关键词,而保障安全的关键就在于标准化,包括选材、消毒、烹饪、包装、存储等各个环节。”查姐的话让我渐渐开始认识到配餐工作的压力。

  收储进来的食材很快就要“兵分两路”。冷食被送进清洗消毒室,而热食则直接进入切配间,被手舞快刀的师傅们迅速切成条块状。为了保鲜的要求,每一个工作间内都有严格的温控,唯独走进一个工作间时我感受到了一阵暖流,随后就是扑鼻而来的饭菜香气。哈,烹调间到了。

  来到香气诱人的铁板面前,我跟师傅学起了煎羊排。开火倒油,白烟冒起,铁板烧到200多摄氏度,再将腌制好的小羊排一块块放上,嫩肉在滋滋声响中现出诱人的焦糖色。差不多七分熟,我就准备抄菜起盘,却被师傅摁住了胳膊。“我们这儿可没有什么五分熟、七分熟可选,必须煎至九分熟,还有一分留给机上加热,所以到乘客手中的肯定是十分熟的羊排。”师傅看着一脸惋惜的我解释,只有熟透才最安全,在航空食品的安全问题面前,口感得先放一放。

  热厨房里还有“冰火两重天”。热炒之后却要速冷,热腾腾的饭菜装进大餐盒后就被我送入了速冻柜,迅速将“体温”降至5摄氏度以下。热厨房里一速冷,飞机上再一加热,大厨手艺损失不少。“没办法,还是出于食品安全考虑。”查姐说。我心里想,下次再抱怨航食口味难以媲美小炒时,想想这些都是为了入口更放心,就别计较了吧。

  当然,这可不是配餐部门“不思改进”的借口。广东腊味饭、台湾卤肉饭、摇摇杯沙拉、自制辣椒酱……这些都是深航为了刺激乘客在万米高空上的味蕾而研发的新产品。“我们有员工厨艺‘比武’,胜出的菜品就有可能被送上飞机。”查姐告诉我。深航还专门成立了研发中心,在符合航食行业标准、保障日常食品安全的同时,根据乘客反馈研究餐食改进方案。“如今乘客不仅要吃饱吃好,还要吃得健康。比如我们的自制辣酱,在保证口感的同时也要控制盐分,这些都是研发中心实验室里出来的成果。”查姐介绍。

  走出热厨房,来到冷厨房的包装间,我又经历了一场速度考验。春运期间,航班密集,餐食需求量大,各个环节制作都要求更快速。比如,在排满餐盒的移动履带上,一分钟要给45个餐盒里添上小包花生米,一分钟要装好15个包含4样小食的餐盒。

  冷食、热食全都制作包装完毕后,我摇身一变成为身穿红T恤、黄马甲的“快递小哥”——将满载餐食的手推车运上食品车,然后随车到达指定的飞机旁。“靠近,升起!”随着航机员一声吆喝,食品车升降平台升起,通过舷梯,我们将一车车餐食推入飞机后舱。

  “赶在航班起飞前45分钟全部餐食加载完毕!”就这样,我完成了一天的配餐任务。

  

  客运检车员要对每辆客车进行9个大项、67个小项的检查

  我给大巴“做体检”

  本报记者  韩  鑫

  清晨7点的石家庄晨光熹微。麻溜儿换上一身深蓝色工装,戴上白色粗麻手套,今天我是河北冀运集团机场快线的一名安全员。

  这几年,高铁、航空运输的迅猛发展,使长途客运市场空间逐步收窄,冀运集团探索向空路联程运输转型,开始为石家庄机场提供地面运输保障服务。下了飞机,到达口对面就是联运服务台,我这个安全员就是保障服务的一道重要关口。

  “安全和服务是冀运的金字招牌!”安全技术部主管董辉一来就给我“拧紧了弦”。说话间,一沓表格已经塞到了我手上——检车员安全操作规程、营运车辆维护记录表、服务质量表,定睛一看,9个大项、67个小项密密麻麻,其中还夹杂着不少专业术语。这让我这个汽运“白丁”一下慌了神,赶忙临阵磨枪,又是请教又是记录。

  一小时后,我来到了冀运空港客运服务中心。“要正式上岗了,别慌。”带着一丝忐忑,我心里默念,传动轴、减速器、制动气压表……依旧搞不清位置的几个生词在脑子里乱转。

  我正在翻笔记,一旁的主管董辉看见一辆落客完毕的大巴。“就它了,我们去突击检查。”

  照着点检表内容,在车里车外细细排查:车内从前到后,查看下灭火器、摸一摸安全锤、再拽拽安全带;车外环视一圈,捏捏车胎,看看划痕,瞧瞧车灯,然后在表上一一打钩。依样画葫芦,我学得有模有样,心里“窃喜”:安全检查,好像还挺简单。

  开心不过三秒,跟前传来董辉的新指令:“跟这辆车回场,一会儿要下地沟跟检车员钱秀强师傅检查底盘,那儿才是重头戏。”

  不一会儿,到了机场客运场,不少大巴正挨个开上安全例检台——一条六七米长的地沟,等待“体检”。走到车前,只见一个脑袋从1米多深的沟里探出来,冲着我喊:“下来吧,该查车底了。”

  我转头看了一眼董辉,他默不作声,只是瞅着眼前的台阶,示意我下去。

  下到地沟,即仅能容纳一人通过的窄道,由于高度不够,我只能猫着腰往前走。透过挤进车缝的阳光,我抬头一看,豁然明白了董辉跟我打的“哑谜”——原来我之前弄不懂的那些专业词儿都长在底盘下面。

  我还在找每个器件对应的位置,就听见钱秀强师傅对着司机老戈大喊一声:“老戈,踩住刹车!”钱师傅迅速拿一柄锤子敲击制动器上的螺丝,紧接着传来“叮叮当当”几声脆响,“你听,出这个声音就对了。”

  钱师傅边说边举起锤子敲起了轮胎,使劲儿一锤,迅速反弹起来,这就说明胎压足,还得敲敲轮胎上的螺丝,如果听着清脆,就是拧紧了。

  “要是松了会怎样?”我问。

  “松了……”话音刚出,他立马变得严肃:“不能松!宁可崩,不能松。不然行车过程中轮胎会像‘烧饼’一样滚落出去,那就危险了。”

  “减震器螺丝不能出油渍”“轮胎贴地胎花要超过三个半”……钱师傅边教边走到车尾,指着被卷入传动轴上的几层塑料袋,开玩笑地大吼:“老戈,你这是开车怕冻,要保暖吗?”

  老戈跑过来一看,忙不迭红着脸解释:“车跑得快就卷进去了,幸好让你发现了。”

  从地沟出来,阳光刺得有点睁不开眼。看我慢慢上了道,钱师傅打开车后盖,让我用锤子压压几根传送带。我挨个压了一圈,有腔有调地说:“这个劲儿给力,对了!”钱师傅笑着问我:“你知道这些传送带都管哪儿吗?”见我支支吾吾,他指着传送带说:“这些带子连着散热风扇、空调制冷等车内设备,虽然不是啥要命的器件,但也都得查一遍,安全没有小事。”

  深冬,郊野的冷风把人灌了个满怀。排查完两辆车,我的双脚已经冻得没有知觉。可没过一会儿,后续进场的大巴一辆接一辆,很快便排起了大队。老远处,又听见有人招呼钱师傅,“动作快点,后面车多!”

  教罢我,钱师傅连忙应了一声“来了”,然后转身又下到阴暗的地沟里,趁着洒进车缝中的那缕光亮不断地“敲敲打打”。接下来的春运期间,他每天都要重复80多次这样的检查,把更多的安全注入每一辆过往的大巴中。

  

  铁路上水工每天要参加百余次“拔河比赛”

  我给高铁“喂饱水”

  本报记者  陆娅楠

  “吃早饭了吗?”

  春运首日,到北京南站上水车间报到,车间党支部大大梁华、作业指导曹宁、班组线长许仲河不约而同地都以这句话做了开场白。

  本以为这是类似老北京“您吃了吗”的客气话,谁知梁华笑眯眯地说:“我们这是体力活,一根水管至少30斤,每位上水工一天要给120节车厢上水,一天下来的步行距离超过45公里,相当于绕北京三环一圈。全车间80人,一个女员工都没有。”

  一旁的许师傅也抿着嘴直乐:“我们早饭至少俩大馒头,有时候仨!”

  “别小看女同志,我干起活来不惜力!”套上绿色警示马甲,戴上橙色绝缘手套,拎上长棍似的水井钥匙,我表起了决心。

  上水车间是北京南站作业强度数一数二的部门。每列高铁进站,都要由上水班组将水箱注满。旅客在高铁上喝水、洗手、冲厕所,都离不开水箱里的水。

  “每个班组4个人,每个人管4节车厢,每列车停靠站的时间不到20分钟,上水时间最短只有15分钟,能不能把每列车的水箱注满,对上水工是很大的考验。”梁华说。

  平均下来四五分钟灌满一车厢水,很难吗?我心里嘀咕,要求赶紧上岗。

  4个人排好队,走进站台下的股道,温度立马比站台低了不少,穿堂风拂面而来。走到工作的水井前,许师傅再次叮嘱我,高铁进站时千万不要动。

  不一会儿,“复兴号”隔着一臂距离呼啸而来。我口中一遍遍默念工序:“打开列车注水口,折弯水管防出水,拧开水井龙头放水,拖走水管,接入列车注水插口,观察水箱,溢水拔管,折弯水管拉回……”

  然而,知易行难。真正操作起来,可谓一波三折。

  第一次作业,我居然拧不开水龙头,管子又插不进注水口,冰冷的自来水反溅了我一脸,急得我大喊“师傅、师傅”,全程以手忙脚乱终结。

  第二次,前半程相当顺利,可我拔下水管时,忘记了水管口要朝外,手劲儿一松,水管里的水喷涌而出,鞋裤全湿。

  第三次作业到一半,恰好站铃大响,我吓得以为列车即将出发,匆忙拔管回撤,连注水口挡板都忘记盖上,幸好许师傅在身后补救。

  第四次,看到井口石板结冰,我却心急去拉水管,要不是趔趄时被许师傅扶住,差点摔了一大跤。

  第五次,水井距离列车注水口居然有15米,我咬紧牙,双手握住水管,又拖又拽,才走了一半距离,就感觉虎口发酸、双臂打颤,水管仿佛千斤重担,我则像在进行一场一个人的拔河比赛。这么冷的天,帽檐下的前额都被汗水浸湿了。

  等到中午,今年首次参加春运的17辆编组“复兴号”进站时,我小臂在抖、大臂发酸。蹲下打开列车注水口,我发现里面还有挡板,上水工必须一手掀着挡板,一手插水管。可是此时,我双手拽水管都得靠强撑,看着15米远的水井,我只能眼巴巴地再次向许师傅求助。

  回到休息间,我一脸沮丧,曹宁安慰我,“这里每个人第一次上班时都挺狼狈,没有一个人没在冰上摔过跤,一年下来,至少要换三双鞋。”

  我连连点头,“许师傅,你们干一天活,不仅是走一圈北京三环,还是连续参加120次拔河比赛啊,这耐力可真不一般!”

  许师傅笑而不语,一旁的组员说,“你还没体验夜班吹管呢!只要夜晚温度低于零下8摄氏度,咱们车间就要增加一道夜班,4个人把全车站408个水井的水管都吹一遍,把15米长水管内的存水吹回去,防止冻冰。要是冻住了,整管都要被截掉,那这个井对应的车厢可就没水用了。以后,17辆编组的高铁多了,咱们要吹500多个呢!”

  春运期间,北京南站每天要开行约250列高铁,没有这些既是“大力士”又是“大肺王”的上水工,哪有高品质的春运旅途!我看着许师傅,一脸崇拜。“您说,乘客知道他们在高铁上用的水、喝的水,都是咱们费劲巴拉地送上车的吗?”

  许师傅抿嘴笑道,“知不知道有啥重要。咱们知道大家暖烘烘的回家路有咱一份力就行了!”


  《 人民日报 》( 2019年01月23日 18 版)

(责编:马昌、袁勃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