洱海,变清了纳拉克在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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发布时间:2019-09-07 11:15

  成千上万只黄鸭聚在大理鹤庆县的草海。
  杨士斌摄

  大理的少数民族载歌载舞表达对美好生活的热爱。
  大理白族自治州委宣传部供图

  大理古城南城门。
  杨继培摄

  游客在大理伊美西海庄园拍照。
  薛 丹摄

  雨后的苍山洱海和玉带云。
  杨继培摄

  阳溪自苍山莲花峰与五台峰间流出,纳拉克在哪历6340米,淙淙有声,汇入洱海。其中的1500米河道与杨造明有关。作为村级河长,过去的27个月里,杨造明每天都要在这段河道边来回走上一趟,仔细巡查环境卫生、排放物、违章建筑以及污染物。日子久了,这里的一石一木他都了然于心。如今,他明显感到,水清了,漂浮物少了;蓝藻没了,湿地多了。那个水清石见的洱海又回来了!

  2003年,洱海爆发了大规模蓝藻,水质急剧恶化,2004年全年只有1个月达到Ⅱ类水标准。大理人逐渐意识到,保护洱海已经刻不容缓,到2018年时,洱海Ⅱ类水保持时间重新恢复至全年7个月。

    

  流进洱海的水都得是清的

  “问渠哪得清如许,为有源头活水来。”要使洱海变清,首先得截住流入洱海的污水。当地人爱说“苍山十八溪”,实际汇入洱海的溪流远不止18条。大到地图上看得见的河流,小到自家门前的沟渠,全都自上而下奔流入湖。这加剧了洱海治理的难度。

  更难的还有污染物的收集。

  “洱海流域上游基本以农业生产、农民生活为主,很容易对洱海造成面源污染。”长期驻守大理、从事洱海水质研究的上海交通大学教授王欣泽说。

  施在农田里的氮磷化肥,遗留在土壤里的厨余废水、生活垃圾、禽畜粪便等,都有可能随降水和径流冲刷进洱海,形成面源污染,进而加剧洱海水质的富营养化程度,造成大规模蓝藻爆发。

  “治理洱海的首要难题是怎样把这些污染物收集起来。”王欣泽说。

  如何把流入洱海的污水截住?2016年起,一张密密麻麻的地下污水收集管网在整个洱海流域铺展开来,百姓们称它“毛细血管网”。就是这张总长4461公里的网,解决了王欣泽所说的难题。

  走在大理市大理镇龙龛村委会龙下登自然村,三坊一照壁的白族建筑临街而立。这个宁静秀美的白族村落离洱海直线距离不超过150米,早早布局了污水收集管网。村民李亚东说,两年前,村里热火朝天地开展施工,每家每户修建化粪池和排污管网。钱全都由政府补贴,工人也是政府请的。“过去,生活污水都直接向院外一泼,村中污水都用明沟排放,一到夏天苍蝇蚊子特别多。”李亚东说,“家中修了化粪池,开展‘四水收集’后,环境明显改善。”

  卫生间污水、厨房废水、畜圈污水、洗衣洗菜废水——这就是李亚东所指的“四水”。如今,洱海全流域范围的城镇和农村实行了雨污分流,污水在产生之初就被收集到各家化粪池,通过化粪池进行处理后,再流入村里的污水收集主管道,最后送到污水收集厂进行集中处理。

  每个家庭、每座客栈、每家餐厅、每间企业,只要有产生污水的地方,全部都要接入这张“毛细血管网”。在当地政府和群众的共同努力下,在洱海2565平方公里流域范围内,共建起了19座城镇污水处理厂,135处分散型农村污水处理设施,12.07万个化粪池,污水收集管网总长度达4461.6公里。洱海,正努力实现流域内村镇污水收集全覆盖。

  哪里有污染都看得清清楚楚

  除了这张地下“毛细血管网”,在地上,一张覆盖洱海全流域的智能监测网也在默默发力。

  “拿湾桥镇古生湖湾来说,监测站每4小时回传一组水质实时数据,便于实时掌握情况。”洱海管理局副大大李毅峰说。

  “我们建立了水质、水位、气象、雨量以及两污的在线监测站点。”李毅峰说。在这张网里,洱海的水面、水质和水生植物等情况一览无余,还能看到截污管道和污水厂处理情况。智能监测平台完整地呈现监测数据,并为入湖污染负荷分析、蓝藻短期预报预警提供参考。

  线上实时监控,线下一样不疏漏。

  在大理白族自治州,像杨造明一样的村级(湖)河长共有816名。而这只是大理5级河长制中的一环。按照要求,村级河长每3天巡河1次,组级河长每天巡河。巡河并不只是负责眼前这条河,该河流域内的所有沟渠和河道支流,都在巡河范围内,都需要保持清洁。

  为了扎实做好水质监测这个基础工程,大理市在27条洱海主要入湖河流上还增加了141个河道断面水质监测点,将监测精细化,用水质考核结果倒逼河长制责任落实。

  每年7月到10月,大理气温升高,水温升高,利于藻类植物生长,是防控洱海蓝藻压力最大的时候。在洱海湖面,大理州环境监测站副站长朱江正乘船到“284”监测点采集水样。从1991年参加工作,朱江就一直围着洱海转,见证了洱海水质的变化过程。

  “透明度190厘米,叶绿素每立方米8毫克。”朱江报出了仪器上显示的数字。“单从透明度指标看,相比去年和2017年同期,水质略有好转,比前几年的透明度提高了20到30厘米。叶绿素去年同期是在15左右,今年下降了,说明目前蓝藻防控压力不太大,情况较好。”朱江说,“这两年州政府的保护治理工作取得了成效,我能明显感到洱海变清了。”

  双廊镇又恢复了游人如织

  洱海东畔,双廊镇依山傍水静卧于此,群山叠翠与湖光水色交相映衬着这个古色古香的白族集镇。不曾想,这里刚经历了一场釜底抽薪式的变革。

  2017年4月,双廊全镇628户餐饮客栈被全部关停。如火如荼的旅游业突然划上休止符,令不少人诧异。

  “一下子关停,我们当中也有一些客栈老板不理解。”土生土长的双廊小伙赵一海说,当时他经营的客栈也在关停范围内。“但大家最终都响应号召主动关停。游客来双廊是看洱海的。洱海水质坏了,生意当然也好不了。”

  2008年以后,旅游业在双廊兴起。在赵一海印象中,来的游客多了,双廊的名气越来越大,但双廊的石板路也越来越挤、越来越脏了。

  “当时,双廊旅游业井喷式发展是粗放无序的,基础设施建设和污水回收都不到位,更别提保护洱海。”大理市市委大大高志宏说,“整个大理市包括双廊在内共关停了1900多家客栈,就是为了下决心整治环境。”

  关停18个月,并非停滞不前——现在,全镇整体风貌好了,基础设施和交通完善了,污水收集管网建起来了,双廊镇的旅游接待能力也进一步提高。如今,“重新开张”一年多的双廊又恢复了游人如织的景象。

  在大理,像双廊镇一样以旅游等绿色产业为支柱的村镇越来越多。为了防止农业面源污染,大理州在洱海全流域推行绿色农业,调减过去以大蒜为主的高肥水农作物种植。

  不让种蒜了,蓝莓、车厘子、葡萄、中药材等高附加值的农作物纷纷种进地里,有机肥替代了含氮磷的化肥,节水环保企业来了,旅游公司来了,越来越多的游客到大理的村庄田野感受自然。不种大蒜后,大理的农村产业结构得以调整,生态经济型的后续产业得以培育,更促进了农村富余劳动力的转移。

  大理市银桥镇马久邑村村民赵志刚一家4口现在都成了伊美西海故事农业旅游开发有限公司的职工。“工资每月收入3500元,还有土地流转补贴。”赵志刚说。“以前村里有很多人外出打工,现在都不用去外地打工了。”

  水变清了,洱海美了,当地人也回来了。在这场久久为功的洱海保护治理攻坚战中,每个人都是守卫者,每个人都是受益者。

(责编:岳弘彬)